第九章(1 / 1)

大年三十,因为妈妈要值夜班,叶翰飞提议,年夜饭一家三口就别准备太丰盛的晚餐,四菜一汤,主食吃点饺子。一来可以让妈妈不要太辛苦,二来也不要留下一大堆的剩菜。现在什么都讲究精简节约,平时大家的生活水平就不差,也就没有必要在年夜饭上大做文章了。

爸妈采纳了叶翰飞的主意,原本父母也是以孩子为重心,孩子不在家时,两个人还真不在意要吃得多好,既然孩子也无心那些大鱼大肉的,做父母的也就什么都依着孩子。

年三十早上起来,一家三口吃过早餐。爸爸对妈妈和叶翰飞说:“飞儿,你们母女俩要不要早上出去做个头发,平时,你妈都是我陪着去理发店的,现在你在,你正好可以陪你妈去一下。”

叶翰飞朝妈妈看了一眼,发现妈妈的头发烫着大卷,染成浅褐色的头发是需要打理一下。

于是,就走过去,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那我们俩现在就走,等到中午,估计所有的店都要关门回家过年了。”

妈妈有点不太情愿地说:“我和飞儿出去做头发了,年夜饭你来准备呀!我今晚还要值班。一做头发可能就要好几个小时呢,还不知道今天美发店的人多不多呢!”

“没事,你们去看看,要是人多,就初五以后找个时间去,要是人少,不正好吗?你们母女俩就可以快点做头发了。”

换了衣服,叶翰飞挽着妈妈下楼。叶翰飞家住在B城省医院的老家属院里。是目前老家属院里建筑面积最大,也是造价最高的房子,共有六层。因为打分分房时爸爸和妈妈基本上都已成长为医院的骨干,所以很有幸地挤进了参与打分的行列,不过排名也基本接近末位。按照排名叶翰飞家是三单元一楼,但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外科医生因为不想爬楼,就和叶翰飞的爸爸商量后,两家做了个调换。

出楼门时,碰到了住在对门的段阿姨。她是一位已经退休两年的老护士长。看到叶翰飞挽着妈妈的胳膊出门,就很亲切地向母女俩打招呼:“小杨,女儿回来了。”

“是的,段老师。”

叶翰飞接着妈妈的话说:“段阿姨好!”

段阿姨摸了摸叶翰飞的头,说:“飞儿,有空到阿姨家玩。”

“好的,段阿姨。你上楼慢点。”

“小杨,你家飞儿也长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妈妈笑了一下,说:“段老师,过奖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带飞儿去您家玩。”

出了家属院的门,叶翰飞问妈妈:“妈妈,这个段阿姨,是不是割双眼皮了。我记得她以前好像是单眼皮。“

“是的,好像就是退休后才割的,那段时间,她出去时总是戴着墨镜。”

“年纪大了,割双眼皮是不是有点多余了,本来皮肤就有些松驰了。”

“我觉得也是,以前年轻时段老师就比较在意外表,也是医院里比较出名的美女。现在老了,还不断地追求美丽。不过,我倒觉得好像割了双眼皮后,段老师的眼睛还没有从前好看了。”

叶翰飞从小就认识段阿姨,她是妈妈到医院实习时的老师,在她的记忆里,段阿姨就是美女的代名词,窈窕的身姿,姣好的面容。只要看到穿着白色护士制服的她穿梭在住院部的大楼里,感觉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小小的叶翰飞都被段阿姨美好的仪态所吸引。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就幻想着长大了,要像段阿姨一样,当个护士,每天穿着护士装,美美地上下班。

后来,上了高中,搬到九号楼后,发现住在对门的邻居居然就是少时心目中的美女段阿姨。妈妈说年青时的段阿姨美丽多情,心高气傲。那时医院里追求她的人很多,最后她和医院的一个牙科医生结了婚。但是,婚后,段阿姨并不怎么顾家,平时工作比较忙,护士还需要经常值班,加上段阿姨本身比较喜欢跳舞,所以,她的爱人除了上班,还要照顾孩子,料理家务,时间一长,两个人争吵不断。可能是他们的孩子七岁的时候吧,段阿姨和她爱人离婚了。离婚后,孩子由爸爸抚养,段阿姨照常有空了还是去跳她的舞,在跳舞的时候,她又认识了外单位的一个男的,没过两年就和这个外单位的男人结了婚。但是好景不长,过了三四年吧,这两个人又离婚了。

叶翰飞记得大一放假回家的时候,她看到有个年纪较大,穿着讲究的男人经常从段阿姨家出来。没过多久,段阿姨家就来了一些人,白天叮叮当当的,原来是段阿姨家准备重新装修,而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隔两天就来看一下房子装修的进度。叶翰飞问了一下妈妈,那个男人是谁,妈妈当时只是说了一句:“可能是段阿姨的朋友吧!”后来,叶翰飞听到爸爸和妈妈在聊天,说对面的段阿姨可能又要准备结婚了。

等叶翰飞回校几个月,暑假回家的时候,看到对面段阿姨家的门换了颜色,里面也是旧貌换新颜,所有的家俱全都焕然一新。但是那个负责装修的男人却再也没有看到从里面出来。有一次,叶翰飞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对门的段阿姨也打开门,她脸上贴满了黄瓜片,猛一看到,倒把叶翰飞吓了一跳。当天晚上,叶翰飞问妈妈那个对门的段阿姨是不是又结婚了。妈妈说:“本来听说是打算房子重新装修好后结婚的,但是,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她听到对门的段老师和那位要结婚的先生在吵架,然后,她就听到段老师在骂那个男的,让他滚蛋,还把那个男人的东西从房间里扔了出来。几次下班回来,发现那个男的站在门外,段老师就是不给他开门让他进去。”

叶翰飞觉得这段阿姨的一生也真是经历丰富,但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为此而消沉憔悴的模样。在她的记忆中,段阿姨任何时候都是光彩照人的,除了工作服,她一年四季都是穿着漂亮的裙子,风姿绰约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用自己的美丽挥霍着人生,不像有些女人,忍辱负重一辈子,为的只是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着别人口中的传奇,比如赵四小姐;而她,兜兜转转一大圈,不在乎有没有退路,只管用一生的跌宕起伏来创造传奇,但谁又能说,哪样才是人生的小圆满呢!

尽管现在上了年纪,不像从前那样让叶翰飞觉得美得不可方物。但在她这样的年纪,可以保持这样的身形,也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就算是脸上出现了一些皱纹,腰也不再是纤纤细腰,但因为有了岁月的雕刻,反而,散发出一种被时光打磨的美丽。其实衰老本就是自然规律,只是大众的心理习惯于将偶像放在一个脱离实体的位置,以为凡夫俗子可以满目沧桑,但偶像一定得不食人间烟火,永远都得满足人们对美的苛求。

正是因为意识到段阿姨一直在美丽中骄傲地活着,如今看到她美丽之外,却略显孤单的身影。叶翰飞突然对美丽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青眼难逢,红颜易改。”如果此生只想“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那么再美丽的人,也必须忽视她自身的优越感,用一颗平常心去接受生活的单调: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那么,终有一天,当你读着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叶芝写的那首著名的诗歌《当你年老时》时,才能体会到诗里缓缓流淌出的爱意。

当你年老,两鬓斑白,睡意昏沉,

在炉旁打盹时,取下这本书,

慢慢诵读,梦忆从前你双眸,

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

但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渐衰的脸上愁苦的风霜;

弯下身子,在炽红的壁炉边,

忧伤地低诉,爱神如何逃走,

在头顶上的群山巅漫步闲游,

把他的面孔隐没在繁星中间。

或许段阿姨的一生就像这首诗歌,年轻时因为美丽惹来无数人爱慕的眼光,但年老时却发现,真正爱你的人最在意的不是你美丽的面庞,而是你内心的高尚和纯洁,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不离不弃。

叶翰飞和妈妈一边走,一边聊天,到离家最近的一个美发店时,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大人,孩子一大堆,原来大家平时都忙,就集中在这两天整理仪容。妈妈一看人多,就没有和叶翰飞进门。

“妈妈,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吧!我记得前面好像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美容美发店。”

“是的,不过,那个店里烫个头发比较贵,你姑姑就经常在里面做头发。上次,我就是跟你姑姑一起烫的头。现在的美发店,你要是不办卡,随便烫个发也要好几百,我当时烫的这个发型算下来要收八百块,后来你姑姑办了张卡,就变成了打四折。一旦烫完了头发,那些美发师又会鼓动你染发,说烫过的头发染个颜色才会更漂亮。不过,这两样工序完成了,没有四五个小时都出不了美发店的门。你爸也真是的,这个时间让我们母女俩出来做头发,不是有点开玩笑吗?过了中午,好多店都要关门,大家都要回家过年,那还有心思给别人做头发呀!”

“没事,妈妈,我俩走过去看看,要是来不及做头发,咱们俩就当是逛了会儿街。从上班后,回来陪您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上大学时,还有假期可以回来陪陪您和爸爸,现在,除了春节放假,我都没法回来看您们,更别说陪着您逛逛街了。公司的带薪休假只有三天,除去路程,在家里都呆不了两天,想回家都没有办法。现在能和你这样在大街上走一走,我都觉得很难得。”

“飞儿,你要是在A城工作得不顺心,就回来,咱们母女俩有时间就能逛街了。你看,佳佳大学毕业后回到B城,不也过得挺好的。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你。”

“妈妈,我跟佳佳也说了,要是您和爸爸有什么事需要她做的,尽管给她打电话,她会主动上门为您俩服务的。”

“傻丫头,爸爸妈妈哪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做的,不过,佳佳这孩子也真不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打个电话,问我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她做的。”

“妈妈,佳佳是我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您们有事,她一定会尽力办好的。不过,她现在的感情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呀!”

“妈妈,她现在居然找了个有妇之夫,还和人家搞起了婚外恋。我担心她这样下去,会让自己受到伤害。那天出去和她吃饭时,我也劝她了,不过,她现在执迷不悟,估计我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对了,妈妈,我觉得佳佳对您倒是比较尊重,要是,年后,她打电话给您时,您借机劝劝她,让她趁早回头。”

“还有这事,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不是害人误己吗?就算和林涛分手了,就凭她的长相,找一个好小伙子,也是件很容易的事呀!”

“是呀!现在这个男的,听佳佳说是个私人老板,经常给她买一些奢侈品,我看她一定是被这些东西给迷惑住了。”

“有可能,小女孩子就是爱图慕虚荣,飞儿,你可不要学佳佳,这些身外之物再贵也没有真正的幸福值钱。”

“我知道,妈妈,我从来都不看重这些东西的。”

母女俩边走边说,等走到美容美发店时,发现店里的员工已准备收工。想来也是,忙了一年,总也要有个休息的时候,再想赚钱,也不能连年都不过了。妈妈倒是不介意,她原本也就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倒是那个美发店的老板有些抱歉地对叶翰飞的母亲说道:“大姐,真不好意思,您来晚了,要是昨天来,就好了,现在店里的几个员工都要赶回家过年,不得不提前关门,您要想做头发的话,请初七再来,我们店初七开始正常营业。”

“好的,我也只是想简单地修一下头发。”妈妈也很客气地说道。

“这是您的女儿吗?以前没见她来过店里。”叶翰飞发现服务业的老板一向都比较擅长与陌生人交流,总能在瞬间找到话题的突破点。

“是的,她也才从外地回来没两天。她的头发比较好,不需要到店里来烫头发的。”

“的确是,我看您女儿的头发是很好,发质不错,又黑又亮的。不过,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看她长得这么漂亮,换个发型可能就更美了。”

“她的头发不是想剪就能剪的,她爸爸总觉得他的女儿就要留着长长的头发,他可看不惯她做个别的发型。”

“那倒也是,您女儿气质典雅,留个长发更显得古典。”这些人总能随机应变地讲话。

看妈妈和老板娘聊天的话题转到了她身上,叶翰飞就轻轻地拉了妈妈一下,“妈妈,我们走吧,老板要关门了。”

“好的。”妈妈立马就明白了叶翰飞的意思,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这样,一向都不喜欢人家拿她作为话题的。

再次走到街上,叶翰飞就紧紧地挽着妈妈的胳膊,工作后,回家的时间真的是越来越少,能够这样在街上走着聊天还真是越来越难得。叶翰飞想到过几天又要回A城上班,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失落,她紧了紧挽着妈妈的胳膊,突然就说了一句:“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沉浸在和女儿相依的幸福中,猛然间听到女儿的话,心头也是一热,她回过脸望着女儿青春的脸庞,说了句:“飞儿,妈妈也爱你。”

叶翰飞记得,小时候妈妈总是喜欢亲自己的脸,不管是熟睡的自己,还是玩耍中的自己,妈妈总是在一旁充满爱意的望着自己。在妈妈和爸爸的心中,她就是带给他们欢乐的小天使,她的一颦一笑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那么的可爱。小时候,她的头发在妈妈灵巧的双手下,总是呈现出不同的造型,然后搭配不同颜色的衣服,每天都整洁而美丽的出现在学校。同学们都很喜欢她,不仅是因为她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品学兼优,更主要的是因为她从不仗着有老师的庞爱,而自以为是,她就像一朵淡雅幽静的百合花,温柔而恬静地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馨香。

上了中学后,爸妈看着叶翰飞越长越高,清秀的面庞也越来越吸引人的注意,就对女儿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每次学校周末组织补课,放学时爸爸总是会到门口来接她,每次放学晚了,爸爸也会出现在校门口。有同学往家里打电话时,爸爸也会假装不经意地问一下:“飞儿,是哪个同学又忘记作业了。”

叶翰飞知道爸妈在关注什么,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现在的孩子和爸妈他们上学时相比,自由而任性。但成长过程中属于人的共同特性却不会存在差异,特别是青春期的萌动。

由于叶翰飞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加上她的人缘很好,家里总是会来一些同学和她一起学习或者找她出去玩。来得同学多了,爸妈也就对同学打来的电话不怎么过分在意和紧张了。不过,爸爸还是对到家里来的男同学比较留意,每次都会问下姓名,学习好坏。也会在叶翰飞介绍男同学时,观察她的表情。叶翰飞觉得爸爸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但也能理解爸爸的这些行为其实质都是因为爱她才会这样。

她记得中考结束后,同学们都在抓紧时间放松,特别是在成绩没有下来之前,每天都有同学约叶翰飞出去玩。爸妈觉得中考前孩子的学习也比较累,考完了,确实是需要轻松一下的,也就没有反对叶翰飞每天和□□个同学出去玩。事隔几年后,叶翰飞回忆中学的经历,觉得中考后的那段时间真是中学时代最美好的时光。那段时间,少了老师的约束和考试的压力,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每天起床后,就会接到同学的电话,然后七八个人相约在公园门口见面,他们就像是一群淘气的孩子,每天一个地方,将公园游乐场的每一个项目都玩了个遍,然后再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将日子过得精彩无限。也正是那段时间,叶翰飞经历了青春期的第一次碰撞。

叶翰飞记得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因为和同学们出去疯玩了好几天,感觉有点累了。于是那天早上同学们打电话来约时,她偷懒没有起来接电话。“浮生难得半日闲”,今天就不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让他们去玩好了。心里这样一想,人也就懒得动了。事实上,叶翰飞是一个喜欢安静,不擅长运动的人。她外表纤细,吃得再多,也不会长胖,但也有别于林妹妹“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体弱多病。尽管也有人曾说叶翰飞清秀灵动的模样像极了林黛玉,但叶翰飞倒不这样认为,要是像林妹妹就惨了,有才却早夭,人生太过悲情。

中午和爸妈在家吃过中饭,看爸妈回房午休后,叶翰飞回房从书架上抽出《简爱》靠在床上认真地读起来。叶翰飞很喜欢读书,从小学开始,学习之余,她就是不停地读课外书。爸妈看她爱看书,也就会隔三差五的从书店里买一些如《简爱》之类的世界文学名著放在她房间的书架上。这种良好的习惯即拓展了她的视野,又让她的文学素养不断地迈上新台阶。

当读到第一章“在我右侧,绯红色窗幔的皱褶档住了我的视线;左侧,明亮的玻璃窗庇护着我,使我既免受十一月阴沉天气的侵害,又不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在翻书的间隙,我抬头细看冬日下午的景色。只见远方白茫茫一片云雾,近处湿漉漉一块草地和受风雨袭击的灌木。一阵持久而凄厉的狂风,驱赶着如注的暴雨,横空归过。”时,叶翰飞走下床,到书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然后重新回到床上,用笔在这段话的下面划了一些波浪线。

对于小说中一些描写生动的语句,她总是这样先作个记号,然后抄写在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上,最后把它们一句一句地记在脑子里。

往下读看到“约翰里德是个十四岁的小学生,比我大四岁,因为我才十岁。论年龄,他长得又大又胖,但肤色灰暗,一付病态。脸盘阔,五官粗,四肢肥,手脚大。还喜欢暴饮暴食,落得个肝火很旺,目光迟钝,两颊松弛。”时,不由地笑出了声,作者对一个令简爱厌恶的人,从外貌着手,描写的如此传神,真不愧是一部传世名作。小说一开篇就吸引了叶翰飞的注意力,让她读起来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当她读到简爱因为受不了约翰里德的欺负,而与他厮打,被关进红房子时,简爱在内心发出的控诉:“为什么我总是受苦,总是遭人白眼,总是让人告状,永远受到责备呢?为什么我永远不能讨人喜欢?为什么我尽力博取欢心,却依然无济于事呢?伊丽莎自私任性,却受到尊敬;乔治亚娜好使性子,心肠又毒,而且强词夺理目空一切,偏偏得到所有人的纵容。她的美貌,她红润的面颊,金色的卷发,使得她人见人爱,一俊便可遮百丑。至于约翰,没有人同他顶撞,更不用说教训他了,虽然他什么坏事都干:捻断鸽子的头颈,弄死小孔雀,放狗去咬羊,采摘温室中的葡萄,掐断暖房上等花木的嫩芽。有时还叫他母亲“老姑娘”,又因为她皮肤黝黑像他自己而破口大骂。他蛮横地与母亲作对,经常撕毁她的丝绸服装,而他却依然是“她的宝贝蛋”。而我不敢有丝毫闪失,干什么都全力以赴,人家还是骂我淘气鬼,讨厌坯,骂我阴丝丝,贼溜溜,从早上骂到下午,从下午骂到晚上。我因为挨了打、跌了跤,头依然疼痛,依然流着血。约翰肆无忌惮地打我,却不受责备,而我不过为了免遭进一步无理殴打,反抗了一下,便成了众矢之的。不公呵,不公!”

读到这里,叶翰飞的心都被纠痛了,为简爱不幸的遭遇难过,同时也为她满腔的愤怒不平,若不是客厅里经久不息的电话铃声,将她越过时间壁垒的心唤回,恐怕一个下午她就伴随着简爱的苦难不断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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