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宾客中,只有那人一身清冷,就像是一株绽放在寒冬中的白梅。
齐揽月隔着人群,与岚司对望,然后,慢步向前,一步步的走向他,珍而重之地把手中拿着的那一摞画递给他。
岚司接过,垂眼看上那画,抬手很自然地抚过,让人一看就像在抚摸着易碎的珠宝,动作中透着珍惜。
齐揽月觉得岚司真是个好队友,这把狗粮撒的真是太到位太好了,谢凤存脸更黑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你不开心我就放心了。
齐揽月如今就很开心很放心。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宴席结束,她跟石馥颜告别后,坐上回府的马车。
青丝跟乐行守在车外,车内再次成了二人空间。在宴席上虐了无数单身狗的两人此刻却陷入沉默中,似乎,真是没啥好说的啊。
也许是无聊,岚司把手中拿着的画一张张的看着。不同于齐揽月把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带着了,岚司这一次赴宴竟是一个下人都没带,方才齐揽月把画放到他手中,他便一直拿在手里,一直到上了马车。
齐揽月见状也没什么表示,宴会上吃的饱玩的好,此刻也没有吃零食的兴致,于是她靠着垫子一歪,打算再闭目养个神,却见岚司把手里的画整理了一下,规整好了,放在几上,然后向她推了过来。
“还给你。”他淡淡的道。
齐揽月一怔,直起身,看向岚司。这家伙什么意思啊?是嫌弃啊还是嫌弃啊?
却听岚司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这个应该装订成册看着更好。你去订好了再拿给我。”
哎呀我去,把你猖狂的!竟敢指使本姑娘!
齐揽月心道,然后不满的开口,说:
“好。”
声音那叫一个柔和……
岚司果然满意了,勾了下唇角,竟然也学齐揽月,拽了几个靠垫靠着倒卧下去,闭目养神去了。
齐揽月眨巴眨巴眼,又眨巴了下眼,最后摸摸鼻子,也躺下去了。
正打算也小憩一会,突然又听到他说:
“原来你会吹笛子,还会画画。”
“那你看,我会的多了去了!”齐揽月说完就后悔了,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她这反射性臭屁精神是没救了!你说你得瑟什么啊!岚司可是跟齐揽月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你这是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假冒伪劣的是吗?
天啊,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曲子跟词都很好听。”他又道。
“……”咱们换话题成不。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有,但是姐绝对不说。
“你的字,也很不错。什么时候练的?”
“……”齐揽月呼吸顿了顿,依旧没说话。
“……”齐揽月的沉默终于是换来了岚司的沉默。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侃侃而谈的人,连说几句都没得到回应,自然也就不愿再开口。
而齐揽月则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她的字是真的用心练过的。而原因,也是因为一场暗恋。
初中的时候,她突然喜欢上班级的一个小男生,男生是班长,同她住在一个小区,她不敢表白,于是就找机会同他说话,比如,到他家去,向他借本练习册什么的。
有一次,她在借来的练习册上,替班长写上了他的名字,结果还回去的时候,班长看到自己练习册上她写的字,表情十分嫌弃。
那一瞬间,她觉得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暗恋结束了,她却开始发奋练字,不管是钢笔毛笔行书楷书,她着魔了一样疯狂练习,最后才终于有了这么一手让她足以自豪的好字。对过去的事,也就释然了。
虽然那一次暗恋远远达不到刻骨铭心,但那个嫌弃的表情真的曾让当时的她很难过。
想想这幅身体的前身,齐揽月突然觉得她好可怜。
自己曾经因为一个嫌弃的表情就难过了很久,那个齐揽月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喜欢的人轻视,拒绝。她该有多难过?
可是却又不能说是岚司不对,喜欢谁是一个人的自由,不喜欢更是人的权利。岚司与齐揽月两人是青梅竹马,没有谁规定一起长大的人就一定要互有好感。与其犹犹豫豫,话不明说引人误会,倒不如像岚司这样,从一开始就明确的拒绝,反倒是干脆利落。
喜欢岚司的齐揽月没错,拒绝了她的岚司也没错。
只能算是造化弄人吧。
“从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齐揽月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岚司开口这样问她。她立即从回忆和感慨中醒来,琢磨着他这样问的目的,最后还是尽量让语气平静而自然的道:
“你怎么这么问?”
“国师大人曾经找过我……”岚司道。
难怪呢!齐揽月明白了,怪不得今日宴席上他这样配合自己。
“恩,不记得了。”她点头道。
岚司沉默了片刻,才说:
“不记得了……也好。”然后再不开口了。
齐揽月弄不懂他这个“也好”是什么鬼,但是那语气中的惆怅却让她敏锐的嗅出来了。
两小无猜啊!两人门当户对,又被家长看好,按套路,理所应当像她的画中那样,一起长大,结为夫妻然后白头偕老恩爱百年的。只是可惜,如今的齐揽月已经换成了她。那个深情一片的姑娘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察觉的到她对他态度的改变,所以,怅然若失?
对此,齐揽月也只能说,noneofmybusiness。与我无关的咧!早干什么去了你?
马车摇晃中,车厢内静默一片,一直到点灵府两人下车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岚司同齐揽月见过礼然后转身跟迎接他的醇生回清风园了,而齐揽月,抓过那些画,回了自己的不二居。
今日斩获颇多,所以总体来讲齐揽月大人心情愉悦,在不二居里同青丝乐行吹嘘了一下自己如何让谢凤存输的颜面扫地。看着两个丫头对她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她才拿着那画给两人翻看一遍,然后跟青丝说:
“好青丝,你手最巧了,来帮我把这画就像书一样订起来好不好?”
青丝哪有不乐意的,喜滋滋的接过去,当下就去找工具开工去了。
“小姐,你今日在梅园吹了不短的冷风了,虽然吃了锅子,可是毕竟天气寒冷,我让厨房熬了姜汤,一会儿你可得多喝点。”
乐行趁机道。
“唔,好啊!”齐揽月痛快的答应。乐行一见,高兴地转身出去端姜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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