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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把剑(1 / 1)

三年后。

“娘,我回来了。”一个弱小的身影艰难的挪动着脚步,走进了一间破败的石洞。

石洞之中有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少妇,只不过,这位正直大好青春年纪的女人此刻却露出了苍老之态,眼角开始出现了岁月留下的刻痕,一双纤纤玉手这时候略显干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女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正在织布的手微微一颤,尖利的寒芒瞬间将她的食指刺穿,鲜血顺着针尖下滑,直到染红了手中的麻布。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在感觉身后那小小的身影靠近的时候,捂着嘴,跑出了洞外,眼泪决堤般的落下,她心如刀割。

“娘,你放心,爹的仇,我一定会报。”

那小小的身影正是一代铸剑神师林风的唯一子嗣,也就是被鬼皇带走的那个心智若妖的孩子——林阳。

林阳艰难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脱下因为“训练”而沾满鲜血的白色外衣,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瓶自己粗制的止血药,打开瓶盖,洒在了受伤的部位。

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三年有余,当初来的时候,他才三岁,如今三年过去,他也不过六岁,可是他每天需要承受的痛苦却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林阳清楚的记得,鬼皇把他们抓来以后,对他们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没事的时候就会来看望他们,虽然每次面对的都是他们母子两个的仇视,但是鬼皇却好像毫不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人敢来打扰林阳母子的生活。

可是一年之后,鬼皇外出养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对林阳母子心存记恨的人对他们的态度日趋恶劣,最后甚至把他们赶出了原来的住处。

被逼无奈,林阳和母亲找到了一个破落的山洞充当落脚之地,每当冬天的时候,凛冽的寒风像是疯了一般往里面钻。

林阳知道,每个冬天的夜晚,他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之后,母亲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正是因为这样,林阳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出人头地,报仇雪恨,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于是,在一年前,林阳偷偷跑到了鬼族的练功房,躲在柱子后面偷看那些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练剑,然后等夜深的时候,偷偷的爬下床,捡起地上没烧完的木柴在山谷里照猫画虎的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终于,一天他在偷看别人练习内功心法的时候,被鬼族的一个教习发现,吊在练功房内整整做了一天的沙包,没有食物,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一双双拳头雨点般的落在自己的脸上、鼻子上,乃至眼睛上。

一天的训练结束,那些鬼族的孩子们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有的人在走得时候还紧紧的握了握有些发紫的拳头,眼中满是兴奋。

空无一人的练功房内,安静的可怕,遍地的鲜血昭示着刚刚的惨烈,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把即将干涸的鲜血映的诡异之极。

林阳此时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沙包,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被紧紧捆绑住的手腕上的白嫩皮肤已经在一整天的摇摆之中磨掉了一层厚厚的肉皮,深红的血液染红了麻绳,顺着麻绳滴落。

母亲给他做的白色衣衫这时候也已经变成了血色,俊逸的小脸如今浮肿不堪,青紫交错之间,竟然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模样,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肿胀的眼皮像青蛙一样。

他的鼻骨碎了,被一双双无情的拳头打的鲜血直流……

当母亲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

在看到林阳的那一刻,他的母亲哭了,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浑身颤抖,紧咬着嘴唇……

母亲带着他走访了谷内的所有大夫的住所,可是当看到她和她那浑身是血,不成人样的孩子之后,全都无情的把他们驱逐了出去。

“能给我个理由吗?”

在被最后一个大夫拒绝后,希望破灭的母亲惨笑,申请木讷的开口了。

“因为我救不活!赶紧走,别让他死在我这里,晦气!”

……

母亲抱着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在深谷之中,山顶上传出的阵阵狼嚎让人心悸,可是他的母亲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行进着。

在这期间,林阳曾经意识模糊的清醒过一次,看到母亲绝望的眼神,他内心没来由的一痛。

“与其这样受人欺凌,到最后尸骨无存,还不如葬身野兽腹中,回归自然。”

母亲伸出手,抚摸着林阳因为重击导致变形的脸颊,毅然走出了村落,向着山顶走去。

哀莫大于心死,心如死灰的母亲站在既饥饿的群狼面前,笑了,那是开心的笑,解脱的笑,在这一刻,她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想着终于可以脱离这个痛苦的地方,带着孩子去陪伴自己最爱的人。

狼群发现了林阳母子,大叫着扑了上来,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就在这时,母亲怀里的林阳身体之中冒出了数十道银色光芒,朝着狼群的方向激射而去,一瞬间,地上已经是遍地的狼尸,鲜血染红了山头,浓郁的血腥味传播开了,飘散在虚无之中,仿佛在迎接那即将升起的朝阳。

几天后,林阳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也日益好转,最后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从此,林阳便成为了练功房里那些鬼族弟子的陪练,他也乐意接受,没有任何怨言。

反倒是他的母亲,每天看到浑身是血的林阳,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曾经劝说他不要再去,可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那天起,母亲再也没有提过,因为她知道林阳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要做一把剑!”林阳稚嫩的小手扒开床底的一块碎石,从里面左掏右掏,最终掏出了一根金色的骨头。

“这根狼王的腿骨应该够了吧。”林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托着重伤的身体走出了山洞。

叮叮当当的一阵磨打之后,利用狼骨本就已经被劈成两半的优势,终于做出了一个貌似“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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