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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想挣脱却又找不到出口(1 / 1)

安尹的父亲极度重男轻女,所以从她出生就没什么好脸色。

安尹从小,就是被打大的。

她记得安尹说过,她爸因为打她,从小棍子都打断过好几根。

她也记得安尹说过,一直到初中,她几乎都没穿过新衣服。

都是她妈从亲戚朋友那儿,要来的人家不穿了的旧衣服给她穿。

她更记得,安尹说她小学的时候有好几年,父母都没空管他,学校也不提供午餐。

她每天中午回家,都是吃一碗热水冲酱油汤泡饭,她妈会给她留一个咸鸭蛋或者一包榨菜。

她的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第一次听安尹说起这些的时候,彼时,她们已经都快大学毕业。

安尹已经靠着上学期间自己拼命学习,拿到了奖学金。

寒暑假她从来不回家,即便是过年,她也是到最后几天才会回去。

她挤出所有时间出去打工,终于积攒了可以由她自己,自由支配的第一笔钱。

暑假的时候,她去安尹学校找她玩。

宿舍里的人都回家了,已夏和她两个人,挤在宿舍狭窄的单人木板床上。

头顶的微风扇,发出规律而节奏飞快的旋鸣声。

微风扇的风力在八月的苏城,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便它用尽全力旋转,但已夏的额角,碎发还是微微湿贴在上面。

可这一切,她都没有心思理会。

她看着安尹,像在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一般,神色轻松。

说到有些夸张的地方,自己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略带嘲讽地笑笑。

除了震惊,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安慰吗?好像毫无意义。

被伤害和忽略了将近二十年的心,真的会因为三两句话,就被安慰到吗?

陪她一起抱怨吗?已夏觉得,安尹并不需要这样。

那劝她放下,不要再去怨恨吗?已夏做不到。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已夏从来不是宽宏大量的“圣母”。

她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最好的听众。

在安尹需要的时候,永远陪着她。

让她知道,她也可以做她的家人。

如果只是这样,安尹的童年顶多是有些苦,等她长大,总会好起来的。

可生活有时,是不是也喜欢欺负可怜人呢?

安尹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多了一个弟弟——安正。

和她差了6岁,又是家里心心念念的男孩儿。

可想而知,他们在家的待遇,那就是天朗之别。

只是因为这个超生的儿子,安尹的爸爸,也在单位受到了批评处分。

虽然没有被开除,但却被调离了本岗位,去做了一个普通的后勤杂工。

家里多了一张嘴要吃饭,可每个月到手的工资却少了。

安尹的爸爸脾气越发坏了,经常拿安尹和她妈妈出气。

安尹的妈妈早已习惯,不仅不反抗,甚至有时,还会帮着自己的老公一起打安尹。

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他。

其实安尹和她弟弟,小时候的关系还不错。

因为年岁差得多,弟弟有一半时间,都是跟着她长大的。

安正小时候其实也挺乖的,有时爸爸又冲安尹发疯要打她,他还会拦着不让他动手。

可是他毕竟是孩子,哪来多少是非观?

父母都毫无原则地纵容溺爱他,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他们总是会原谅。

要么,就是把气撒在他姐姐身上。

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话就是:

都是你姐的错!你姐就是个扫把星,自从有了她,咱们家的日子就越来越差!

我们把她养到这么大,她怎么回报我们都是应该的!

去找你姐!她当姐姐的,照顾你是应该的!

安尹的存在是个错误,她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满足家人的一切要求......

这样的想法,也开始在安正的脑子里,慢慢生根发芽。

好不容易混完高中,正经大学实在考不上。

最后,家里花钱,给他找了个杂牌民办大学。

当然,这钱是安尹出的。

用掉了她连续加班两个月,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完成的一个项目的奖金。

好不容易混到了毕业,一直也高不成低不就地找不到工作。

还是家人托关系,给他在一家私人企业里找了份工作。

不用说,托关系送人情的钱,还是安尹出的。

用掉了她存了半年,打算给自己买一辆代步小车的积蓄。

她本来想着,有了这辆小车,每天花在路上两个小时的通勤时间,能缩短些。

早晨可以稍微多睡一会儿,下了班,还可以去参加个培训班。

再后来,安正在外面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跟着他们一起吃喝玩乐,时不时就问安尹要点钱。

少则几百,多则几千。

安尹不给,安正就会去找自己老爸告状。

然后那个当爹的,就会气势汹汹地来质问安尹。

为什么不帮自己的亲弟弟?

总之,只要他们的电话打来,永远是伸手找安尹索取。

可安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他们从来不会问半个字。

哪怕是虚伪地说一句:自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都不曾有。

已夏很生气地质问过安尹,为什么要这样一再纵容他们?

明明想摆脱他们的控制,明明恨他们。

可为什么每次他们来索求,最后还是要向他们屈服?

这样一再纵容恶人,难道不是对自己的伤害和不负责吗?

她永远忘不了,安尹站在海边,身后是明朗的天色和澄澈无垠的海水。

可这些,却都不能让她畅快半分。

她望着自己,淡淡地笑:

“已夏,你从小过得太幸福了,你的生活里,全是爱你的人。

所以你不会懂我的害怕,那种已经沁入我骨血里的害怕。

虽然我现在长大了,独立了。

我告诉自己,不用再怕我爸了,他打不了我了。

可是没有用。

你知道吗?

他每次冲我发怒,冲我扬起手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整个人都僵直到无法动弹,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

我知道我不该纵容他们。

可那种害怕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到,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妥协。

我也恨我自己太没用,可那种恐惧,真的已经刻在了我每一根神经里。

我一直对我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觉得她就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可我呢?我又何尝不是?

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也许,我这辈子,也脱离不了他们的控制和剥削了。

我也就是他们的傀儡,是他们养着用来吸血的傀儡。

知道自己的命运,想挣脱却又找不到出口。

这种感觉真的每天都让我窒息。”

安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平静的云淡风轻。

和当初说起自己的儿时经历时,差不多的神色。

可已夏还是在那明艳利落的容色后,看到一种,透着腐朽气的灰败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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