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柳生带着他那一摸淡淡的乡愁,胸怀着要肩负起他那为了父母,为了家乡父老有所担当的所谓大志,怀揣着被姐姐的真爱和所谓的担当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心,梦呓般念叨着咸鱼翻身的咒语,开启了他那渺小而辉煌的梦想闸门,终于毅然踏上了令他魂牵梦绕的返乡旅程之后,不能说有点后悔吧,柳生的心里还是十分的矛盾的,特别是回想起自己信心满满的上学之路,还有板香“去了就不来了”和“翅膀硬了就飞了”的话,看看自己现在,不仅“翅膀”没有“硬了”,反而是灰头土脸的给回去了,而板香倒是不怎么的愿意回去了,想想也可笑,可笑自己幼稚的想法:咸鱼翻身?咸鱼翻身!不由心里想到:咸鱼能够翻身吗?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如果还翻不了身,对得起真爱着我的姐姐吗我!柳生心里纠结着,恍恍惚惚中自己还真就变身为一条咸鱼了,似乎人很多,一个大师模样的人很是威严地坐在一个非常大的圆桌的上席,难免怯生生的请教道:“大师,都说咸鱼也有翻身时,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啊?我还能够翻得了身吗我?”大师笑道:“当然可以的,别急,啊,就现在,我帮你翻翻。”说完,大师拿起一双硕大老长的筷子就夹起了变身为咸鱼的柳生,柳生借助大师筷子的力量好像真的咸鱼一般被翻了个身,心中难免窃喜:都说咸鱼翻身,原来这就是咸鱼翻身呀?没想到竟然如此的简单!正当柳生因顺利翻身而得意之时,又听闻大师言道:“那边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就接着吃这边吧。”大家伙闻言,筷子齐刷刷的就向柳生伸来,特别是大师的筷子,竟然直向柳生双眼捅来,柳生大惊之下急忙问道:“大师何故要取我双目?”大师哼哼冷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以为年轻最大的财富什么?”柳生闻言,原来大师是为这而生气呀,那还不简单,急忙答道:“当然是青春活力了,再说了,谁不羡慕年轻人的青春活力呀?”大师听完柳生的回答,轻蔑的哼哼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年轻人,年轻最大的财富不是你的青春活力,而是你有犯错误的机会!我把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把一些狐朋狗友,甚至陌生人的小恩小惠当成了大恩大德,却把身边亲人给你的真情挚爱当做是理所当然!还天天梦想着什么咸鱼翻身、咸鱼翻身的,咸鱼翻身是那么容易的吗?”大师说完,拿着筷子接着就向柳生双目刺来,柳生大惊,急忙用双手护住双眼向大师恳求道:“大师,既然如此,那您就看在我还年轻的份上,请您指点一下迷津吧!”柳生感觉到大师收住了直取他双目的筷子,遂缓缓的松开了手,偷眼看见大师笑嘻嘻的看着他,只听大师又缓缓的说道:“咱俩还算有缘,我就告诉你吧,人生就像旅游,不要心里只记挂着终点,重要的是你要尽情的欣赏沿途的美丽风光,并调节你的情绪和心情;当你面对压力的时候,不论它来自何方,无论你是欢喜还是忧愁,既然发生了,就只能去经历和体会,绝不能选择逃避和淡忘,你个鳖孙,听明白了吗?”柳生听得晕晕乎乎似懂非懂的,难免木然的看着大师,大师见状,怒从心起,气得就大骂了起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如此有眼无珠的东西,要它何用?不如我先享用了它再说。”话音刚落,大师不容分说,拿着筷子恶狠狠地就继续向柳生双目刺来,柳生急忙连连“我错了”、“我错了”大叫着认错的同时,本能的就向后闪躲了去,一头却撞上了火车车窗,不由“哎呀”一声大叫着醒来。
柳生醒来,脑袋被撞得生疼,特别是双目,由于睡觉时一直压在手臂上,老胀老胀的,看看周围人,子夜时分,似乎大家都昏昏欲睡的,谁也没有察觉或注意他的狼狈相,很好,索性将头靠在座椅靠背与车厢侧边的夹角处,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回想起梦中之事来,好在梦中之事依然历历在目:咸鱼翻身?咸鱼翻身!原来,在所谓大师的手下竟然是如此的简单!只不过是为了便于别人食用的一个小巧动作而已,岂不是谝传时骗人的鬼话?不过,大师说过的,我把你这自以为是的东西,总是把一些狐朋狗友,甚至陌生人的小恩小惠当成了大恩大德,却把身边亲人给你的真情挚爱当做是理所当然。这句话,尽管大师骂得痛快淋漓,自己心里也很是难受,可越想还越有道理,越想也就越有点后悔了起来:这不是在暗示我,是我辜负了姐姐了吗?再想想姐姐说过的,把你家老人接过来也未尝不可这句话,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可我呢?还要为“父母、家乡父老有所担当!”我能担当些什么?就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都能有所担当的话,那我又将地方政府置于何地?既然深爱着姐姐,还要顾忌什么“软饭”不“软饭”的!还不是自己那么一点点日脸的、所谓男人自尊的心理在作怪吗?我他妈还真不是个东西!真想立刻下车找自己的姐姐去,转念一想,大师不是也说了,年轻最大的财富不是你的青春活力,而是你有犯错误的机会吗?看样子,还真是的!既然姐姐说了,享受得起与你在一起的快乐,就经受得过你离开我的痛苦。自己的行为就算是对姐弟两人承受挫折,嗷,对了,时髦话叫挫折商,那就算是对姐弟两人挫折商的一种考验吧,特别是大师说过的,不要心里只记挂着终点,重要的是你要尽情的欣赏沿途的美丽风光,并调节你的情绪和心情。这句话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也许,我的回家之举,就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就像大师说的,当你面对压力的时候,不论它来自何方,无论你是欢喜还是忧愁,既然发生了,就只能去经历和体会一样,权当我去经历、体会了,对,就这样,到家乡看看、干干再说。
这鳖孙,还敢想,真的还就这么干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火车也就很快的到达了目的地。柳生来到自己的家乡,就是难考市无稽县的县城,找了个小旅馆先把自己安顿下来,来到街上,先是来了碗牛大碗美美地咥了一顿,尽管自己悟出了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什么地方就吃什么饭的吃货原则,还是觉得家乡的牛大碗过瘾。怎么说呢,这鳖孙,怀里还是有几个钱的,可为了自己的那点理想,那点抱负,还是节衣缩食的,也难能可贵了。按照自己的打算,他想在相关部门问问,看能否谋得一个既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又能为自己的收入多少保点底的差事。当然,这有点痴心妄想的成分,可他不死心,毕竟自己苦苦学了几年,妈妈还梦想着自己将来能成为一个什么干部呢,碰碰运气吧。柳生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在街上逛逛哒哒的,一边欣赏着日新月异变化着的小县城,一边随意打听着县人社局的所在。
就自己的这个小县城,怎么说呢?因其小还有很多的传说呢:一是说,一个在县城西头卖西瓜的老农,将一个西瓜放在地上,发现西瓜竟然顺着马路自己跑了起来,急忙嘴里“吆吆吆”的就追了起来,等到追上后抱起西瓜一看,自己已经到了县城东头了;还有一个是说,一个年轻一点的货郎担,担着一担日用杂货,从东头一声“收—头—发—来,换—毛—线。”就到了县城西头了。反正大概意思是说,咱这小县城实在是太小,尽管有点夸张。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可不一样了,渭河毫不谦虚地接纳了自身水系上游的几条小河和溪流,变得就不是那么的乖顺了,甚至带点野性的傍着这个小县城,好在政府已经制服了它,两岸都被列为城市规划区了,依山傍水高楼林立的不说,高大结实的堤防,错落有致的翻板坝,使常年经受桀骜不驯渭河之苦的谷地和县城,变得还有了那么一点江南水乡的味道,特别是到了晚上,假如灯光能再多一点,波光粼粼的,还真有到了黄浦江外滩的感觉,自古桀骜不驯的渭河,也就只好乖乖地沿着整齐划一的河道徜徉在城市中间,继续滋润着两岸勤劳朴实的人民了。
说起这个小县城,尽管他环抱于群山峻岭之间,交通还是很发达的:陇海铁路就不待说了,G025、G045这样的国际大通道也横贯东西。如果你偶尔通过,如果还是冬天,那整川连片的洁白的蔬菜大棚,白花花的,在阳光的掩映下,不能说晃得你眼睛生疼吧,简直让你难于分辨是遍地的蔬菜大棚,还是长年累月的积雪了;如果到了春季,县城两侧浅山腰“退耕还林”后正在蓬勃生长的洋槐树,绿油油的裹挟着成片成片的白花花的槐花点缀于荒山秃岭之间,伴着那甜丝丝飘来的槐花气息,不光养眼,还是很能陶冶人的性情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在这贫瘠落后的黄土地上,这里的人们正在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谱写着他们战天斗地的英雄诗篇,正在追逐着他们重新拾回当年“天下富庶莫出陇右”的辉煌梦想。
柳生似乎也在追逐着自己同样的梦想,只是细节不同而已。溜溜达达的,转眼就到了县人社局,来到一个叫做人才交易中心的所在,投简历、送档案,最后战战兢兢地递上了学校的推荐信,期待的等着对方的回复,就是没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办事人员看完了柳生的所有资料,很是肯定的说道:“南方大学的,还是个高材生,尽管没有取得双学位,也算是个复合型人才了。只是,就咱这小县城,你学的这两个专业还真的无用武之地,要不,你到市里,甚至到省上去看看,也许还有更适合你的单位。”柳生闻言大失所望的说道:“领导,我学的生物学专业跟农大的农学专业也差不多,我之所以来咱们县,怎么说呢,不敢说是为了报效家乡吧,多少还有一点这样的成分。您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只要有个单位,我在乡村干也成,只要离家近就行。”办事“领导”看了看柳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的说道:“是吗?那就太难得了!最近国家出台了大学生村官政策,只是咱这里刚刚开始试点,报名的人也很少,不要说像你这样条件的,就是大专毕业的都很少想去,你愿意去吗?”柳生闻言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这运气不错,简直就美死了,急忙就问起了自己的关切:“村官算不算干部?有没有工资?”
“当然算干部了,不过,应该还不能算是国家公务员吧;工资肯定也有,和事业单位同等资历的人员应该差不多。好在还有好些优惠政策呢:比如当村官期满后,报考公务员或事业单位考试时会有加分以及优先录用的资格等等。”听完办事领导的介绍,柳生简直就美死了,居然就毫不保留的露出了他那蹬鼻子上脸的本性:“是吗?太好了,还有这样的美事呀,能分到我们村里吗?”
“这项政策才刚刚开始实行,推广起来还有点难度,应该能够的。哎,同学,你是哪个村子的?”得到办事领导不算肯定的肯定答复,柳生心里简直就乐开了花,见问就又急忙回道:“无稽乡百顺村的。”
“无稽乡百顺村?那可是陇上小江南呀,不错,不错,是个好地方。”办事领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可以把你的要求向上反映的,不过,只要签约了,服务期限是要三年的,可得想好了,啊?同学!”柳生闻言决绝的说道:“想好了,别说三年,五年都行,我报名了。”随后兴奋地填写了相关表格和联系方式,告辞了办事领导,拿上行李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路上,柳生想着自己上大学四年来的回家历程,最近一次的回家都一年多快两年了吧?哥哥和嫂子也该有了小孩了吧?妈妈没说,自己也忘了没问,这次走时心绪杂乱,走得又过于匆忙,竟然忘了给大家伙买礼物了,嫂子不会不高兴吧?对于嫂子,妈妈尽管没再说什么“无底洞”之类的话,但从言语中不难听出还是有些许担忧,甚或不满情绪的,不知大家相处的怎么样?唉,不是马上就到了么,急什么急!
柳生下了汽车,急乎乎就往家里赶去,刚进庄口就碰见了老二,就是败光了他大(父亲)所谓“好处”的那个大号唤做杨土保的,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戏谑中带点疑惑的问道:“吆,咱的文曲星回来了,这是往那儿走呢?”柳生看是故人,问得很是蹊跷,不免没好气的说道:“屁话,当然是回家了,还能再往那儿走!”老二一边接着柳生手中的行李,一边依然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看这架势,应该是毕业了吧?怎么还给回来了!”柳生就越发糊涂了,看样子家里是出事了,急切之中就有点口不择言了:“你个冷怂,到底怎么啦?说呀!”老二无奈的说道:“看样子还真的不知道,走吧,见了叔叔和婶子你就知道了。”老二说完,也不再搭理柳生,竟然领着柳生出了庄口,朝着自家的果园走去。
柳生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总算来到了自家的果园,在一片片蔬菜大棚夹杂着些许绿油油玉米的拱卫下,老远就能看见高出一头的苹果树、梨树硕果累累的,假如不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情此景还是很美的,可柳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老早就发现,在自家的果园中间,原本是用来看果园的土坯房子,竟然也冒出了袅袅炊烟,难道父母就蜗居在这里?如果真是那样,哥哥嫂子就太不是个东西了,他们俩未免也太性急了点!
柳生来到父母的“小院”发现,用各色藤条编织的篱笆围出了个二三分地大小的小院,在刻意修剪得高大的苹果、梨树之下,坐东面西盖了间十分低矮的土坯房,在不足十来平的院子中间,几颗葡萄树绿油油的爬在搭好的葡萄架上,欢快的哺育着还有点发青的葡萄串,在院子西边正对着父母的住房,用藤条编织的鸡窝里一群母鸡在咯咯咯的欢叫着,门口还养了只小小的狼狗,尽管柳生从来没有见过它,好家伙,居然不认生,还冲着老二和柳生摇尾乞怜似的的傻笑着。假如这是一个旅游景点的农家乐小院,尽管寒酸了点,还是挺浪漫的,如果这是父母蜗居之处,柳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但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愤怒,来到了父母的“新居”。
说起柳生父母的“新居”,就是厨房兼卧室的,庄子上人叫做东房的大约二十多,不到三十平大小的土木结构的土坯房子,房内北侧是个通体的不到两米宽的大土炕,土炕东侧摆着两个小木箱,可能是装衣物被褥用的吧;房子东侧正对着房子大门,由北向南依次摆布着一个木柜、厨房用的案板和土灶,房子中央地上摆着一个五六十公分见方的小饭桌,桌下陈放着三四把小木凳,这一切的一切,几乎就是柳生父母居家过日子的全部家当了。尽管离天黑还远着呢,不知是房子正面两侧仅有的两个窗户太小,还是为了防止蚊蝇入侵,厚实的门帘遮住了光线,抑或是房子过于低矮,也许是柳生还不适应房间环境的缘故吧,挑帘进门后,黑洞洞的,柳生几乎大半天的都没能适应屋子内的环境,甚至没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由于鸡不鸣狗不叫的,柳生的到来,父母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也许是快到晚饭时分的缘故吧,父亲躺在炕上,妈妈背对着房子大门似乎正在案板上收拾着晚饭,等到柳生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和悲愤,在房中扫视了几圈,终于看清楚了屋内一切的时候,可能是逆光的缘故吧,哪怕妈妈察觉有人进门后转身观察了半宿,竟然愣是没有看清楚是自己的小儿子回来了。柳生终于忍不住了,长长的大声喊了声“妈”,就像刚刚获释的死囚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哽咽着和妈妈相拥在一起。
看样子,柳生曾经的一切担心还真的成为了现实,自己糊里糊涂的着急着慌的回来还真是来对了的!
老二在柳生后边静悄悄的进了门,看着眼前的一切,悄悄地放下了手中帮着柳生拿的行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就掉下泪来,也许他在哭自己的不幸和境遇吧。
父亲看到小儿子回来了,艰难的在炕上爬着坐了起来,看见母子两悲悲啼啼的样子,居然大声喝道:“又没死人,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柳生闻言,放开妈妈,来到父亲面前关切地问道:“大,您这是怎么啦?”父亲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岔气了,将息一下就好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尽管如此,柳生还是气呼呼的说道:“哥哥是干什么吃的?他也忍心,我真想剁了他去。”说完,柳生的驴脾气还真的上来了,转身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怒气冲冲的就想夺门而出,正如家乡人骂人不理智时最为过瘾的那句粗话所言,就像“被黄蜂日(蜇)肿了头”一般失去了理智,要去“剁了”他的亲亲的哥哥去了。
老二见状,一把抱住柳生,一边夺刀,一边劝着骂道:“还大学生呢,你脑袋进水了你,即使你剁了他,又能咋的?”是呀,即就是剁了他又能咋的?就这现实,你无力改变,就只能去慢慢的适应了,老二的话,似乎很起作用,何况妈妈也“我的个先人”长,“我的个先人”短的,口不择言的忘了“娃”或者“娃娃”的可爱,一个劲的央求了起来,特别是父亲,气得瘫坐在炕上,喘吁吁的还一个劲的骂着:“你个驴什么日的,你能球啥?像头蠢驴似的,乱踢乱咬的,有点脑子行不行你!你要剁了谁?看把你个驴什么日的能的!”柳生尽管怒气未消,可看到父亲发怒的神情还是很起作用的,其中似乎尚有隐情,也就只好作罢了。
妈妈看柳生心气平缓了下来,用从来没有的语气说道:“我说你个先人,就怕你这样才没敢给你说的。”谁想父亲接过话头却对妈妈毫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别再说了。”说完顿了顿,看老婆子也不言语了,就接着说道:“快点,娃也许饿了,就和娃一起做饭吧,吃完饭了再说。”柳生无奈,与老二一起给妈妈打下手,就和妈妈做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