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微觉一愣,待见到将臣衣服上的齿痕,立时便回过神来,不禁失声大笑。(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旱魃偎在后卿怀中,瞥了将臣一眼,见到他身上的齿痕,又想起方才之事,不禁面上一红,低声道:“讨厌,哪有你这样做人家相公的,给自己的妻子咬了几下,还好意思诉苦。”
将臣笑道:“咦,魃妹,我倒要请教,做人家相公须是甚么模样?”旱魃跺了跺脚,嗔道:“你……你……你不是好人?”
没等将臣说话,赢勾已然笑道:“将臣兄,这个你却有所不知。所谓做人家相公的,就是要让那个人家咬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旱魃白了他一眼,道:“赢勾大哥,你还好意思自称僵尸真祖。我原以为你这种大人物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哼,原来也与市井无赖一样,都不是好人。”
剑奴见后卿终于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也早落了下来,此时见旱魃窘迫,心情不由得大好,也凑了过来,道:“旱魃姑娘,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真祖本就不是人,何来好人坏人之分?”赢勾微微一愣,暗自沉吟:“他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旱魃指着剑奴,道:“你……你……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专门欺负我这么一个纯真善良,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后卿与赢勾对望一眼,都莞尔失笑。旱魃道:“你们还笑,有甚么好笑的?姐姐,怎么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瞎胡闹?”
后卿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剑奴霍然脸色陡变,沉声道:“公主,好浓的邪恶之气,只怕这附近有恶灵作祟?”后卿叹道:“先是毛僵,如今又有恶灵,我东方精灵之地,何时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这一路走来,赢勾对剑奴之能本已十分信服,可与毛僵战斗之时,剑奴却表现平平无奇,心中甚是不解,道:“剑奴,你是如何得知此处有恶灵作祟的?”
后卿道:“剑奴出身黑暗精灵,本来便拥有强大的感知能力。自神兽一役,剑奴重伤治愈后,体质便发生改变,能够感应到邪恶之气,邪恶之气愈是浓烈,感应便愈是强烈。”听得这话,几人都不禁啧啧称奇。
旱魃眨了眨眼睛,似乎忘了方才的难堪,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后卿,道:“姐姐,从前我很小的时候,常常听人讲鬼怪之事,多有提到恶鬼、恶灵,知道不是甚么好东西,但这个恶灵到底是甚么东西?”
后卿道:“恶灵可说是鬼魂的变异体,与鬼魂一样,它没有实质的形体,常以半透明的能量形式存在。不过能量很强大的恶灵,是可以在透明状态和实体状态之间转换。由于恶灵的怨念很重,超出一般灵体甚多,所以恶灵拥有非常可怕的破坏能量。恶灵由于没有实质形体,可在任意空间迅速移动,所以他们可以轻易地消失在敌人眼前,这也是恶灵最可怕的能力之一。他们除了会基本的隐身攻击之外,还会发射用怨念聚集的「宿业箭」,这是非常危险的武器。”
赢勾身为僵尸真祖,从来未将这类渺小的鬼怪放在眼中,这时听后卿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不禁奇道:“公主,你说恶灵会发射「宿业箭」,那「宿业箭」又是甚么?”
后卿道:“「宿业箭」也被称为阴箭,是恶灵之气与怨恨之念汇聚而成。不只是恶灵,一般的猖鬼也能使用。倘是普通的「宿业箭」,倒无甚大碍,只是头脑发昏,心中隐隐作痛,多喝清水,酣然大睡一觉便可自行治愈。很多人平白无故忽而头脑发昏,心中隐隐作痛,便是因为无形中中了恶灵或者猖鬼的「宿业箭」的缘故了。最怕遇见那种能量很强,可实体化的恶灵,它们发射的「宿业箭」,可顷刻间摄人魂魄,取人性命。这种「宿业箭」便不是轻易能够化解,须有道行高深的修真者行功施法,驱除怨气,再辅以符纂召神,也就是通常人们说的招魂。但终于能否活命,便只能全看天意了。”
赢勾叹道:“不曾想我从未放在眼中的鬼灵之物,竟能如此厉害。”旱魃点了点头,道:“嗯嗯。确实厉害。这种东西存活于世,总是害人不浅,姐姐,你魔法绝顶厉害,不如就趁此机会将它除去了罢,就当是除魔卫道,做一桩善事。”
后卿道:“小丫头片子,你说的轻巧,你当我不想么?只是方才我从地底洞出来之时,连续施展大净化术,魔法几已消耗殆尽,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候,忽然便有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过来。那冷风来得异常怪异,直吹得几人浑身仿佛针刺一般难受,接踵而来的是一阵腐朽的味道。
旱魃嗅了嗅鼻子,道:“相公,这是甚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将臣摇了摇头,道:“这味道我倒并非初见,却不知是甚么。后卿公主与赢勾真祖俱是见识广博之时士,想来是知道的。”
赢勾点头道:“这是死物腐烂而产生的腐朽之气,与僵尸的尸气不同,这气息乃是鬼灵专属。”剑奴拔出短刀,严阵以待,道:“大家小心,恶灵已经来到,只是不知它在何处!”
话声方落,便见地底洞出口处的空间一阵扭曲,空气跟着急速流转,渐而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在随风飘动,两只眼睛仿佛死鱼眼睛,干涸而没有神采。面上也只有一层黝黑的皮肤包裹着骨头,那皮肤褶起的皱,一层叠着一层,犹如一块石头丢进臭水沟激荡起的波浪。身上衣衫褴褛,虽没有甚么补丁,却尽是摩擦损耗的洞。
剑奴低声道:“我方才感应到的邪恶之气,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想必它便是那只恶灵了。大家小心了,这恶灵修为不浅,远非一般鬼怪可比。”后卿点头道:“看它这幅模样,或者就是其生前的模样罢!”
旱魃道:“喂,你也不知好歹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这般毫无顾忌的横行?”也不见那恶灵张嘴说话,便听见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阴阳怪气,时而尖锐,时而低沉,让人从心里上升起一股寒意,道:“哼,我不知好歹?到底是谁不知好歹,你们坏我修行,使我不能进入轮回之道,无法重新投胎做人。此仇不报,我如何甘心?”
旱魃冷哼一声,道:“你这人怎地胡乱说话,我们甚么时候坏了你的修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哎呀,真气死我了,见过不讲道理的人,可没听过不讲道理的鬼,姑娘我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恶灵叹息一声,道:“只是可惜了你这小姑娘,心地倒是不错,你我素不相识,竟也愿意为我请人超度亡灵。”它这一番话,只听得旱魃云里雾里,后卿四人心惊肉跳,原来这邪灵便是在地底洞之时所见骸骨的亡灵。
后卿看了剑奴一眼,目光中大有询问之色。剑奴知她何意,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进地底洞之时,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以为有人在一旁窥视,却始终不能确定!”
至于这一节,剑奴却是不知,地底洞中原本生长的十二月花起源于犼的内核,犼乃是邪灵之祖,恶灵只是普通鬼魅之物,又岂可与神兽比肩是以其气息一直被十二月花的灵气所遮蔽。其实自从赢勾一行四人进入地底洞中,便已在恶灵的监视之下,只是它察觉到后卿与赢勾二人的强大,自己万不是敌手,是以一直隐忍不发。直至后卿凭借精灵魔法摘取十二月花,使得地底洞崩塌,恶灵再无法隐身其中,其邪恶之气才暴露出来。
此时,赢勾察觉到恶灵的邪恶之气竟如此浓郁,虽始终不去自己的怨力纯正,但其中似有一种莫名的憎恨之意,上前一步,挡在几人面前,道:“我记得我们在洞中之时,并未冲撞到你,你怎么便说我们坏了你的修行?”
恶灵道:“我在这迷雾鬼林中,凭借那七色花的无穷灵气,修行四百余年,即将功成期满,本待进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做人。却哪知被你们这群天杀的恶人,为了一己之私,竟将如此奇珍异宝摘了去,使我失了凭借,无法继续修行,终于被阴曹地府拒于鬼门之外,永世不能投胎。此仇怎能不报?哼,不止如此,我还要人间不得安宁,让天下人付出代价。”
后卿目光一凛,顿时杀死弥漫,说:“哼,不可救药。孽畜,我怜你修行不易,倘使你有心悔改,我自有办法保你能投胎轮回。如若不然,必叫你魂飞魄散。”
恶灵缓缓抬起头,似笑非笑,道:“哈哈,你说投胎么?再修炼五百年吗?哈哈,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只要你们所有人死,用你们的性命来弥补你们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