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木婉清见一干人不战而退,还剑入鞘,折身便走。

邱千石“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说道:“姑娘你恁也胆大。”木婉清停下脚步,怒道:“你这老儿当真不识好歹,我好心帮你,你却反倒教训起我来,可别惹恼了姑娘,否则连你也打。”说着手按剑柄,狠狠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邱千石道:“你武功平平,偏爱强出头,那不是胆大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天生有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吗?”

木婉清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换作别人哪还有二话好说,早已拔剑去攻,见对方是个年纪老迈之人,终究忍住,冷冷地道:“侠义不侠义,何须你管。本姑娘懒得理你这无知老人,这就告辞了。”迈步又走。

邱千石这才站起身来,道:“你这小丫头却也是个臭脾气,很合我性子,便随我上山瞧热闹去吧。”

木婉清不禁停步,愕然道:“瞧什么热闹,无量山上一群臭道士能有什么热闹可看?”

邱千石抬脚一踢,地上长剑落入手中,道:“那群臭道士自然没什么热闹好瞧,不过我老人家去了,可就热闹得紧了。”

木婉清不由得转身,上前两步,道:“你要去找那群臭道士打架么?他们什么地方开罪你啦?”

邱千石迈步起行,边走边道:“是我老人家要去得罪他们。哎,无量剑一群饭桶,真是丢人现眼。”他突然停住脚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无量剑并非个个都是饭桶,总归还是有英雄豪杰的。”

木婉清深感莫名,忙追上两步,道:“你这老头儿好生奇怪,哪有说话还打自己耳光的。”顿了一顿,继道:“嗯,这个耳光之仇非报回不可。”

邱千石回头笑道:“你这女娃才叫奇怪,我打自己一个耳光,你要来为我报仇,岂不是你也要来扇我一个耳光?你来扇我一个耳光的话,我便挨了两个耳光,这仇算是报上了么?”他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丢,屈指计算,说道:“一个耳光变成两个,两个耳光变成四个,四个耳光变成八个,八个变成十六个……”眼见十根手指不够用,才拾起地上长剑,继道:“怎地又把剑丢了?真是越老越糊涂。”他自言自语一番,说完便大步往前。

木婉清赶紧追上,心想:“你本来就是个糊涂老儿,且看你能惹出什么古怪来。”便道:“我倒有事去问问那些个臭道士。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待会你要惹是生非的话,可别怪姑娘见死不救。你要跟别人打架,我可不会出手相助。”邱千石斜睨她一眼,道:“谁要你来帮忙了。我老人家瞧得起你,才叫你去开开眼界。看我如何教训左子穆那小子,哈哈…哈哈…”

适才木婉清说“这个耳光之仇非报不可”,不过是她见邱千石自扇了一个耳光,立时想起马小成那记掌掴之仇,是以才有此话脱口说出。哪料到这老儿又是丟剑又是扳指头,直觉得他疯疯癫癫,不可理喻,便再不想开口说话,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能惹出什么热闹来。

两人行至半山腰,四名道士正好来迎。那为首一名道士抱拳道:“太师叔大驾光临,家师命弟子等特来迎接,请太师叔移驾上山。”

木婉清将四名道士一一打量一番,四人都不在先前那十二名道士之列,显是左子穆故意更换了生面孔来迎。

木婉清惊道:“他怎的称你为太师叔?”邱千石道:“左子穆挨我打过屁股,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木婉清道:“左子穆挨你打过屁股,他们就该叫你太师叔了,那是什么道理?瞧你这摸样,哪像什么太师叔?”

那四名道士见木婉清出言不敬,脸色愠怒,又见她跟邱千石似乎极为亲近,便不敢发作,只得转身在前领路。

攀上三百来级石梯,已近山巅,三座楼宇坐落当地,辉煌别致。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题着“无量剑”三个大字,迹体苍劲雄健,颇有气势。

邱千石念道:“无量剑!”继而怒道:“好你个左子穆,无量剑真就在你这里么?”

便在这时,一名四十七八岁的道士携着八名年轻道士迎将出来。木婉清见领头道士长须飘飘,面目清瘦,隐隐里脑海中有些印象,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见那领头道士老远给邱千石鞠了一躬,说道:“师叔,你老人家远道而来,师侄有失远迎,还乞恕罪。”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继道:“请你老人家进堂用茶。”邱千石道:“你倒还记得我,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手指石碑,继道:“左子穆,我来问你,这里就是无量剑派么?”

木婉清听邱千石叫那道士左子穆,方才想起三年之前,自己和段誉被“神农帮”追杀,段誉那时不会半点武功,自己也身受重伤,无力御敌,遂骑着“黑玫瑰”带段誉逃命,越过几丈宽的深涧,自己和段誉虽得无恙,心爱的“黑玫瑰”却落入了万丈深渊。后来遇到“穷凶极恶”南海鳄神【人物来源于金庸著《天龙八部》】强要收段誉为徒,段誉不肯就范,那南海鳄神便掳了自己去做人质要挟。后来在山峰上遇到“无恶不作”叶二娘【人物来源于金庸著《天龙八部》】抢了左子穆的儿子,左子穆来夺,便是在当时见过此人。

左子穆不便措辞答话,只道:“你老人家先到堂上歇息一下吧。”手上做“请”的姿势一直保持,的是十分恭敬。邱千石“哼”了一声,将手中长剑抛给左子穆,道:“这劳什子倒还沉得很。”领着木婉清率先前行。左子穆捧着长剑,紧随在二人身后,门下弟子又紧随在他的身后。

众人来到大堂,邱千石也不谦让,自行坐了首席,又让木婉清挨近他坐下。左子穆在下首相陪,众弟子都在他身后肃然而立,大堂里一片肃静。

一名弟子端来茶水侍奉,左子穆起身亲自将茶水送到邱千石面前,道:“师叔,你老人家请先用茶。”邱千石接过茶水,一口气便喝干了。左子穆赶紧又给他斟满一杯,这才将一杯茶送到木婉清面前,道:“师叔,这位姑娘是你老人家的高徒么?”

木婉清接过茶水,往案上一搁,起身道:“他怎么能是我师父,你眼神实在也太差了吧。”听她这么一说,左子穆反而松了口气。他知道邱千石一向性情无羁,无量剑派也没有不许收女弟子的规矩,收了眼前这个姑娘做徒弟也未始不能,因此上还道木婉清是邱千石的徒弟,和自己辈分相齐。木婉清年纪轻轻,自己要以师妹,未免尴尬。

木婉清不想提及见过左子穆一面,只道:“我不过是来瞧瞧热闹罢了。”左子穆听她说来瞧“无量剑”的热闹,不禁有气,瞟了一眼在旁的邱千石,忍耐道:“那请教姑娘尊姓大名,还盼赐告。”木婉清却不睬他,转头向邱千石道:“你叫我来瞧热闹,我巴巴地随了来,到底有什么热闹可瞧?”左子穆见她既不回答自己,又对邱千石火上浇油,直气得火冒三丈,究竟看在邱千石面上强制忍耐住。

邱千石道:“你说打架是不是热闹?我便是来打架的。”他这话一出口,堂中“无量剑”门下弟子个个面面相觑。

木婉清道:“你要和谁打架,那便快些动手,莫叫人等得不耐烦了。”

邱千石向左子穆道:“你还耽搁什么?快取了兵器来吧。咦,我的剑呢?”

左子穆起身似笑非笑地道:“你老人家把剑交给师侄了。”想了一想,又道:“师叔,这三十几年你老人家都去了哪里?怎地也不给师侄一个音讯,让师侄整日里挂念。”

邱千石啐了一口,道:“你挂念个屁,巴不得我早死了吧。三十年前,你那师父郝赤东将我北宗驱出剑湖宫,我等无处容身,这才迫不得已迁到人生地不熟的山西。如今我特地回来跟他理论,却听说他死了,那我也只能瞧瞧他东宗**得怎样的好徒儿。”

左子穆抱拳道:“当年师父确有对不起你老人家之处,师侄代师父向你老人家赔罪,还请你老人家看在同门份上,原宥则个。”邱千石道:“原谅个屁。那时候我北宗是赶不上你们东宗,可今日该重新较个高下啦!”向木婉清道:“且借你宝剑来一用,热闹总是要给你瞧的。”也不管木婉清答应不答应,翻手便夺去了木婉清搁在案几上的剑。

木婉清也是身怀武艺之人,不期邱千石出手奇快,干净利落,不及反应,一招之下竟给他夺了剑。她明知无力抵御,却道:“姑娘自愿借剑与你,否则万万不会让你这般轻易拿了去。”

邱千石冲左子穆道:“姓林那小子给我斩去了右臂,这辈子再不能仗剑欺人。那日我没割下他耳朵算是手下留了情,谁知他死性不改,自讨苦吃。你这门下还有没有他那样狗改不了吃屎的脓包,拉出来让我一并教训教训。”

左子穆身后众弟子个个青筋暴露,怒气腾腾。左子穆却满脸堆笑,道:“劣徒胆敢得罪你老人家,那是他咎由自取,还请你老人家息怒。”

邱千石端起案上茶,喝了一口,道:“口都说干了,你便说是你先亲自动手不是?”转而向木婉清道:“你且坐这里观赏热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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