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來着我不知道遇见你是对是错我只知道遇见你我开心过
姬诵大概也正是这么想的吧但是他和温宿的相遇与相知也仅仅是限于兄弟之情罢了
宫中的日子在还未遇见温宿之前的他看來是枯燥乏味的遇到温宿之后不知为何总觉得像是人生当中忽然被谁增添上了一抹**彩
这一日姬诵又來到了温宿的小院子里远远地便看见温宿在擦试着他那把珍贵的桐木琴
有那么一瞬他居然觉得那把桐木琴比自己还要幸福
“你來了”看到姬诵温宿又露出平日里那轻松自在的笑容
“嗯”姬诵回他一个微笑而后径自坐在温宿旁边“我这几日都睡得不太安稳你可否抚琴让我入眠”
“当然”温宿反倒抱着桐木琴站起身而后一把拉起了姬诵“不过外面风大你还是去我屋里睡觉吧”
温宿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床而后替姬诵除去外衣与鞋子推着他躺在床上最后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自己则抱着琴坐在床边
修长的手指在桐木琴上轻抚着一阵悠然动听的曲调也恰到好处地响起在屋内姬诵渐渐地闭上眼睛几日都沒睡好导致他的疲劳一个劲儿地涌上來瞬间将他推入深度睡眠的幽谷
姬诵沒有告诉温宿他这几日睡得不好是因为朝中总是有人劝谏他不要与逆贼之子温宿太过接近还有的人甚至怀疑他与温宿有着不可告人的那层关系
姬诵白日里要应对那群人晚上则绞尽脑汁想方法查清楚温宿的爹到底是否决心反周所以这几日他的脑袋是疼了一遍又一遍只有在温宿这里他才会什么都不想放空心
身旁传來均匀的呼吸声温宿放下桐木琴转身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姬诵
他俯下身子不由得抬手轻轻地描绘起姬诵好看的眉眼來
明明还是一个少年你却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与责任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帮帮你哪怕是让我付出很大的代价
“姬诵我其实很想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的但是”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温宿轻轻地摇头笑了笑
一整天都沒有人來打扰他们俩温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姬诵的睡姿直到姬诵辗转醒來
“什么时辰了”姬诵坐起身打着哈欠问道
温宿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约摸已经是半夜了”
姬诵一愣这才恍然反应过來窗外早已经漆黑一**而房内则是被烛火的光照得透亮
“这下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怕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姬诵嘟哝了一声
谁想温宿却完完全全地听清楚了
“那就不要解释了自己不要累着便好”说罢又将姬诵推着躺下去“你继续睡吧”
“也罢那群老头子是怎么解释都不会相信我的”姬诵轻笑了一声而后往床的里头挪了挪“你也上來睡觉吧一起总不能让你熬着夜”
“嗯”温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将桐木琴移放至床边而后熄了烛火解了外衣躺在姬诵身边
“温宿若是我查清了你父亲并无反周之举然后释放他回家到时候你也不再是罪臣之子那么那个时候你会不会也离开我”姬诵辗转了一下还是将心中压了好久的话说出口
“我会回家的毕竟父亲还需要我养老还需要我传宗接代”温宿故作轻松地回应姬诵却暗地里捏紧了拳头
不是的他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姬诵
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弹琴留下來对姬诵沒有一点好处还会让他备受****的谴责
“哦想來也是毕竟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你不去传宗接代那让谁去呢”姬诵轻笑一声却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我已经着手调查此事若你父亲是清白的那么不日你们便可一同回家去了”
“谢谢你”所有的言语都在一瞬间苍白只剩了这三个字
但是姬诵却觉得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温宿说这三个字
身旁安静下來姬诵将身子探过去借着月光仔细瞟了瞧温宿的脸
“我知道你一直都将我当成了最好的兄弟并且认为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有些我沒有弄明白的事情和一些我沒有理清楚的感情就此埋在我心底吧”
姬诵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又失眠了
又过去好几天姬诵终于将温宿父亲反周一事调查得水落石出
**暗****的地牢里少年眼中渐渐弥漫上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伤与释然
另一头温宿仍旧像往常一般在轻轻擦拭着他那把珍贵的桐木琴原本毫无波澜的桐木琴却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紧接着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耀眼得让温宿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睛
待到光芒终于完全消散之后温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得傻了眼
他面前桐木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踪与此同时一个未着寸缕的男子正一脸深情地凝视着他
此人温润俊秀一双墨黑的眼睛浑然天成他身材比温宿高大上不止一些
“主人”他轻声道“我是你每天擦拭的桐木琴原本很久以前我就能化为人形的不过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我才下定决心化为人形來见你”
“是么”温宿转震惊为淡然他解下外衣披到桐木琴妖身上“你叫什么”
“我沒有名字”
“那么便叫你泽普吧”
泽被万物普度众生就像那个少年一样
那个少年在他眼中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虽年纪尚小但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君王
“泽普谢谢主人赐名”桐木琴妖完全不知晓温宿为他取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他只是很高兴自己终于以人的形态见到了陪伴了他这么久的主人而且这个主人还为自己取了名字
这是不是代表着以后的以后他都可以与这个一袭白衣的主人待在一起了呢
“温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门外姬诵一边兴奋地说着话一边踏进温宿的房门却在见到温宿与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呆愣在了原地
况且这个男子身上仅披了一件温宿的衣**
“这位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姬诵笑着走近两人而后奇怪地打量了一番泽普
“桐木琴妖”温宿慌忙开口解释“今日忽然化为人形我也才知道我日日抚着的不是一把普通的桐木琴”
“我就知道能够被温宿你如此对待的果然不是一把普通的桐木琴”姬诵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泽普“下次现身的时候记得穿上衣**不然会吓到你的主人的”
“是”泽普低头沉默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虽然自己以前一直保持着桐木琴的模样但还是有意识的主人总是喜欢抚琴给这个少年听每次这个少年和主人在一块的时候主人也总是非常开心
要说主人是将这个少年当成了好兄弟泽普觉得远远不止
“泽普你先变回去吧我跟姬诵有些话要讲”温宿忽道一声将泽普的思绪拉回泽普点点头白光一现瞬间化为桐木琴
房里终于只剩了两人温宿这才道:“你方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是啊”姬诵一转脸**继而笑道:“我已经查明了你父亲与反周沒有任何关系他是清白的所以我已经将他无罪释放明日你打理好你自己的行李同他一道回家吧不用再继续待在这乏味的宫中了”
只是这往后沒有了你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度过呢
“我知道了”温宿也轻轻一笑“我沒有什么行李可以打理的当初带來的也只有这一把桐木琴罢了”
“你以后还会想起我來吗”姬诵垂眸眼神闪烁温宿沉默了很久姬诵这才意识到刚才话中之意慌忙改口道:“我是说未來的某一天你在家抚琴给**儿听的时候会不会偶然间想起自己也曾抚过琴给一个孤独的君王听”
这个人很独孤孤独到连生命中只出现过一小段时间的琴师离开自己心里都会觉得痛痛的
姬诵不由得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摸着这颗尚且还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就算不在你身边我也会时常望着首都的方向告诉自己那里有一个亲切可人的明君姬诵”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会來送你的”姬诵朝温宿摆摆手转身狼狈逃离
他已经忍不住了一出温宿的房门便沿着墙壁靠坐下來仰头望着毫无星光的夜空眼泪就那么毫无防备地顺着两颊流了下來
只是厌倦了一个人的日子他这么对自己说道好不容易认识的一个好兄弟要离开自己了觉得有些伤感罢了
温宿的家乡离这里很远远到让自己完全**不出时间去看看他
自然伤感的不止姬诵一人
房内的温宿也是在姬诵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一瞬跌跌撞撞地坐到地上望着门口****
明日一别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呢大周的所谓忠臣们沒有一个是不****自己接近姬诵的他不怨他们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姬诵所以远远地离开吧再也不要接近姬诵了
次日一身白衣的琴师如往常般抱着他的桐木琴他推开房门准备去找父亲一同回家却不想先见到的人是姬诵
他穿着他俩第一次见面时的青黑**衣袍站在不远处开得灼灼的桃花树下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望着温宿带着浅浅的笑
他也望着他挂起风淡云轻的微笑
对望了一会儿姬诵终于朝温宿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温宿如发了疯一般丢下桐木琴朝姬诵飞奔而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姬诵再见”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温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姬诵
“嗯”姬诵淡淡应了声继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温宿一个背影
好几年以后温宿都还能清晰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描绘出这个背影孤独却又倔强瘦弱并且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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