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偶遇莫春香
方雪轻轻的打了一巴掌过去，二人就这么嬉闹着，左不过这会儿也没人。
“兴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夫妻二人回头，竟是莫春香。
莫春香手里挽着母亲。因为体虚，她的脸色有些病态的发白，看到焦振兴，她笑着打招呼：“振兴啊，你怎么在这儿呢？是在做生意啊？”
她并不知道焦振兴现在在卖凉皮的事。自从那件事之后，焦振兴再没去过莫春香家。
知道大娘身体不好，焦振兴和方雪交换了个眼神。方雪没吭声，也没动地方。想了想，焦振兴还是把莫大娘给扶到了桌前，让她坐在那儿。
“大娘，您怎么来参加庙会了？怎的不在家好好养病呢？”焦振兴关切的问道。
莫大娘回答：“一直在家呆着，人都快要木了，出来走走也好。哎，那是你媳妇吧？”
被点名的方雪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过来打个招呼啊，这会儿人也不多，她想装作很忙的样子都不行。
“大娘。我就是振兴媳妇。”方雪和莫大娘打招呼。
上下打量着方雪半晌，她这才反应过来，“你是雪儿吗？”
“是啊大娘，不是我还能是谁啊，振兴还有几个媳妇啊？”强压下心中的不爽，方雪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莫春香挽着莫大娘的手紧了紧，直把手里的袖子攥出了褶皱。
“哎哟哟，这怎么瘦成这样了？大娘都认不出来你了。”之前她也和方雪见过几次面。从前每次找不到焦振兴，方雪都气势汹汹的过去找焦振兴，有时候还带她的三个哥哥一起去，把她家弄的是天翻地覆。
现在瘦成这样，如此的弱不禁风，不由的让她浮想联翩，“雪儿，莫不是你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
先是把她认错，让人以为焦振兴休了她娶别人，现在又说她有病……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方雪在心中暗自咆哮。
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因为莫大娘她本来就有病啊！
“大娘真是说笑，雪儿身体好的很呢。不过是努力的把身上肉都给减去罢了。还没谢过大娘关心呢。”方雪说着，微微行了一礼。
弄的莫大娘诚惶诚恐，“哎哟这怎么使得啊，我哪儿能受得起姑娘的礼。”
怎么就受不得了。当初我相公去你家的时候，可没见你说过我。方雪心里冷哼，但没说出来。
“你们这生意怎么样啊？我看怎么没多少人呢？”莫春香提出来话题，四下张望着，别的摊位前或多或少都有几个人，只有他们这儿，没多少人。
这是几个意思？嘲笑她没生意？
“忙的时候过去了，好不容易落得个清闲，就和你们聊聊天。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们的凉皮？”打他们开始卖，莫春香一次都没出现在他们面前过，这还是第一次给他们吃呢。
早就听人说过，焦家的凉皮好吃，而且还是方雪亲自做的，她一直很好奇是个什么滋味，奈何娘一直身体不好，她也不怎么出的去，更别说去镇上买了。
“好啊。”莫春香回答。她早就想尝一尝了。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方雪伸手出来，“两碗一共十六文钱。”
本以为不要钱的，一听这话愣在了那里，“啥？”她们吃还要钱？更何况，也不是她们提出来的啊！
又重复了一遍，“十六文钱。”
焦振兴就在一边看着不吭声，莫春香看了焦振兴一眼，好似再说让他管一下，奈何焦振兴眼观鼻，鼻观心，愣是装作看不见。
气的她银牙暗咬，但还是强撑着笑脸说：“我们吃还要花钱啊？”
本来家里就没多少钱，若是再吃这两碗凉皮，只怕娘要没有药钱了。
方雪才不管那个，当初她明里暗里没少给她添堵。她微笑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你和我家相公也没啥关系，只是称呼他一声哥。春香妹子，你说是吧？”
是……莫春香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说：“那就给我娘拿一碗尝尝吧，我就不吃了。”
“好嘞。”方雪伸手接过钱，边将钱放进袋子里，边对焦振兴说道：“相公，去做一份凉皮来。”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的。
莫春香登时就绷不住了，“方姑娘，你怎么能让兴哥做这种事呢？”
刚收好钱，就听见被人这么叫，她抬头，眼中含笑，“你叫我什么？”
“嫂子。”莫春香忙改了口。“兴哥好歹也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呢？”
“这种事怎么了？又不是偷鸡摸狗犯法的事，怎么就不能做了？”方雪只觉得好笑，她管的还挺宽啊，“再说了，这是我相公，你跟着心疼啥？”
一句话把莫春香噎的说不出话来，莫大娘在她身后喊道：“春香啊，快过来，和我坐一会儿。”
莫春香不吭声了，转头和莫大娘坐在一起去，方雪冷哼一声，走到焦振兴旁边站着。
彼时焦振兴刚好把一张凉皮切完，正在拌着，见方雪过来了，低头说：“好端端的，你和她较什么劲呢。”
他们已经卖了这许多，更何况是老熟人了，其实也不差这点钱的，只是没想到方雪还真能当真。
方雪冷哼，“本来她要是不那么说，这钱我也就不要了，谁让她多嘴问了那一句，活该！”
看着莫大娘那可怜样子，那会儿她是动了恻隐之心的，想着要不送她们娘俩一人一碗算了，哪知道这莫春香居然脸大不害臊到这种地步了，还真她当成自己家人了？
眼看焦振兴马上就要拌完了，方雪拿起一旁的辣椒，往里扔了一勺进去。
“哎！你这是干啥啊！”焦振兴被吓了一跳，看着盆里红彤彤的辣椒，回头看了那娘俩一眼，小声说，“莫大娘这身子不能吃太多辣。”
本事无心的一句话，听在方雪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哟，你还挺操心的啊？我不就放了点辣椒么，你看你至于么？”
“咋，你心疼了？”方雪眯着眼，凑近他问道。
这一幕正好被莫春香看到，“不知羞耻。”
“人家是两口子，咋做都不过分。倒是你，春香，你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啊。”知女莫若母，莫大娘怎会不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
毫不在意的回答：“知道了。”
将拌好的凉皮端过来，放在桌上，拿了一双筷子过来，微笑着对莫大娘说：“大娘，您慢慢吃啊。”
见只有一双筷子，莫春香不乐意了，“怎么只给我们一双筷子？”
“你们不是只要了一碗么？当然拿一双筷子了，怎么，我给错人了？这不是给你娘买的？”方雪眨着眼睛说的好不无辜。
被说的哑口无言，半晌，莫春香才回答道：“当然不是了，我也要……”
还没等说完，就被莫大娘的咳嗽声给打断，赶忙跑到身后去，给莫大娘拍背。
“您怎么了娘？好端端的怎么咳嗽了呢？”莫春香担心的说。
“太辣，呛着我了。”莫大娘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没事，这还是你吃吧。是挺凉快的，就是太辣了。”
她的饮食一直都很清淡，一下吃的这么辣，真的受不了。
好不容易给娘顺好了气，莫春香尝了一口，她也被呛的咳了好几口，“怎么这么辣啊！”
“这得问你兴哥，许是他手抖，放多了辣椒。”方雪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莫春香。
莫春香捂着唇，气急败坏的说，“分明就是你多往里面加了辣椒！却还要说是兴哥放的！”
靠在旁边书上的方雪听这话，站起身来，指着莫春香，“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啊！啥叫我往里头放辣椒了？你哪只眼睛看着了？”
三番五次的被这么给挑衅，是个人都受不了，方雪已经忍了这么多次，也够意思了。
就算是她多放了又能怎样，让莫大娘吃了么？
“你……你……方雪，你就不怕糟报应么？”莫春香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居然开始诅咒起来了。
方雪呵呵笑了，“就算是报应，也报应不到我头上来吧？我可没勾引别人家夫君。”笑话，这要是都能糟报应，那她不得被天打雷劈八百次了？
周围已经开始有伸头看热闹的了，再这么吵下去，只会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可不想成为被大家指点议论的那个人。盯着方雪看了好半晌，她终于还是坐下来，自己把那份辣的要死的凉皮吃光了。
吃完之后，她被辣的眼泪流了满脸，她忍不住求救于焦振兴，“兴哥，你这儿有水么？我好辣啊。”
“有啊，一文钱一碗，你喝么？”还没等焦振兴回答，方雪先开了口。
想喝水？得给钱！焦振兴回头看了方雪一眼，想说什么，却被方雪给瞪了回去。无奈，他只得揉揉方雪头顶的发，眼中满是宠溺，丝毫没有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