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恍惚了两三秒钟。白雪很漂亮,她的五官精致,鼻子、耳朵、眼睛和嘴巴搭配得恰到好处,加上皮肤白皙圆润,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绝对的杀伤力。
尤其是喝了酒的白雪,脸蛋红润,呼吸急促,胸前起伏,看人的眼神热烈而大胆。
同学们都玩嗨了,谁也不管谁,只管高兴。
感情深的,就抱在一起,说些离别的话,或者海枯石烂的誓言。
感情淡了,杯子倒满,仰脖喝尽,任凭黄色白色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流过胸前的沟壑,渗入伤感的心间。
白雪喝醉了。她的头靠在钱晨的肩膀上,两手搂着钱晨的脖子,唱两句歌词,说一些热烈的情话。
今晚,是青春时代的最后一夜。白雪和杨柳青商量好了,大胆放肆一次。
可是,当聚餐晚会开始的时候,杨柳青发现,她找的人没了。
白雪除了安慰和祝福,只能陪着杨柳青喝几杯。
当《东方之珠》优美旋律响起来的时候,杨柳青推了白雪一下,举着酒杯说:“今夜,为爱而醉。”
白雪也端起一大杯啤酒,一口饮尽。然后,白雪就默默地坐在钱晨身旁,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牡丹,颜色鲜艳,香味浓郁。
正是那股热烈的香味,把钱晨吸引。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任凭钱晨如何劝,白雪执意要喝。
钱晨把酒杯夺过来,一口气喝完。刚放下杯子,白雪已经拿着他的杯子,喝下去大半杯。
这样喝下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钱晨没办法,只好抓住白雪的双手,很认真地看着她:“白雪,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为你而醉。”白雪眯缝着眼,盯着钱晨说。
女追男隔层纱。白雪把话说到这份上,伤人心的话钱晨不能再说,伤害人的事更不能再干。
“跟我走,咱们出去转转,透透气。”
钱晨这样说,是想转移白雪的注意力,带她出去醒醒酒。等大脑清醒了,一切都好办。
可是,在白雪看来,这个时候带喝醉的女生出去转转,你小子想干什么,别以为人家猜不到。
白雪拉着钱晨的手,笑着说:“太闷太热太难受,找个地方透透气。”
看着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杨柳青干了最后一杯酒,抹着眼泪跑了。
走在光影斑驳的大街上,凉风吹起,行人渐稀。
白雪搂着钱晨的脖子,高歌几曲。钱晨一手搂着白雪的小蛮腰,一手抓着她的两只玉璧,走得左摇右晃。
“起风了,好凉爽。”白雪的脸蛋贴着钱晨的肩膀说。
钱晨目视前方,一脸正人君子模样:“是啊,快下雨了,咱们走快点,我把你送回家。”
“我……我的自行车还在饭店门口停呢。”
“来不及了。”钱晨说:“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如果被雨淋了,感冒怎么办?”
听完钱晨的话,白雪笑了。“你真好,这么关心我。要不你去饭店骑车,我在这里等你。”
钱晨心想,幸好离饭店不远,跑个来回,也用不了几分钟。
“那你站在这里等我,别乱动。谁和你说话,都别搭理。”
为白雪的安全着想,钱晨想得太多了。要知道,九十年代的首城,坏人是不敢在街上横行的。
把白雪安顿好,钱晨迈开大长腿,跑步回清贤雅饭店。
大厅里,有同学抱着话筒在唱离别的歌,也有同学高举酒杯,在相互告别。
钱晨拿着钥匙开了锁,快跑两步,骑车急行。
远远看到,白雪两手合拢在身前,犹如一株迎风而立的夜来香,在凉风的吹拂下,黑发轻飞扬,裙摆翩翩舞,一点也看不出醉酒的样子。
看到钱晨骑车停在身边,白雪侧着身子坐在自行车后架上,迟疑两秒钟,幸福地抱着钱晨的后腰。
钱晨没说什么,脚下发力,走起。
一路上,两人保持沉默。雨落下,先稀后密,钱晨又加了把力气。
可是,白雪的胳膊越搂越紧,半拉身子都贴到钱晨的后背上。
“怎么了?”如此坦诚接触,钱晨的身体有了异样,感觉不太对劲。
白雪说:“我……我有点冷。”
钱晨想了想,不管白雪是真冷假冷,都不能让她淋太多雨。
停下车,钱晨脱下上身的体恤衫,递给白雪。
白雪一脸幸福地接过衣服,紧紧抱在怀里。
废话不多说,钱晨光着膀子,闷头骑车向前赶。自行车就像是雨夜里的一只海燕,在大街上自由穿行。
雨更大了,风也更狂。一股劲风来,飞沙走石迷了眼。
钱晨闭上眼,一手扶车把,一手揉眼。
揉两下,眼爽了,可自行车已经失去了掌控。
“啊……白雪……哎呀……”坐好二字没出口,自行车倒了。
钱晨趴在自行车上,右腿压在车轮下面,他的右手撑着地,左手下意识去扶白雪。
白雪受惊没受伤,只是头低的不能再低,脸蛋红的像炭烧,火辣辣的热。
突然,钱晨意识到不对。这么软,很有手感,摸着动也不动,还有温度和弹性。哎,持续这么久,不是故意也是有意。
白雪急羞难掩地说:“你……没事吧,在街……街上多不好。”
“啊……我……”钱晨缩回手,抽出腿,赶紧扶白雪站起来。
钱晨正准备去扶车,听到白雪“哎呀”一声,身体朝钱晨倒去。
“怎么了?”钱晨又是一手搂腰,一手扶胳膊。
白雪靠在钱晨胸前,皱着眉头说:“脚好像扭了。”
此时,风大雨急,把两人的头发打湿,衣服也跟着湿了大半。
看着白雪索索发抖的样子,钱晨问:“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
“听你的。”白雪咬着嘴唇,使劲点头。
两人搀扶着站在路边,一旁是倒地的自行车,离自行车不到五米的地方,透过干净的玻璃门,屋内灯火通明。
在正对门口的吧台后面,写着红色的四个大字,幸福宾馆。
除此之外,前后几十米,都是黑漆漆一片。
此情此景,钱晨都想骂娘了。是太幸运,还是太悲催,连摔倒都让他摔在宾馆门口。
做用情专一的男人真难,但是,拒绝一个痴情而执着的女生更难。
钱晨站在原地,大脑快速地旋转思考,他在想,如何才能既不伤害白雪,又能保护她安全到家。
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一对孤男寡女深夜相处,对女孩子来说,本来就是很不安全的。
孤男寡女虽身处一室,但彼此敬重,洁身自好也是可以有的。
干柴遇烈火不燃,坚冰遇烈火不化。这话说出去,有扯淡嫌疑。
钱晨心想:反正我皮糙肉厚,只要把白雪安顿好,一会淋雨回学校。
想到此,钱晨变得一脸无奈,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一遍。
“剩下二十五块了,只能开一个房间。”钱晨光着膀子,捏着皱巴巴的纸币说。
白雪低着头想了想,说:“我也没带钱,一间……就一间吧。”
正在打瞌睡的老板娘,听到门口的响动,立刻打起精神。
老板娘四十岁左右,短发微胖。她站在门口一看,有些失望,一男一女两个高中学生。
看他们的衣服,大概是来避雨的。
不爽归不爽,好人还是要做的。
老板娘拉开门,一脸淡定:“你俩进来避雨,自行车放门外吧。”
说完,老板娘转身就走。
看老板娘傲慢的态度,钱晨心里很不爽。他恨不得把内裤里藏着的老人头拿出来,拍在桌子上,大喊:“开两间房,要最好的。”
可钱晨早过了脑子一热,不顾一切的年龄阶段。他扶着白雪站在门口,打量着宾馆的设施。
宾馆不算大,装修很一般,收费绝对高不了。一张老人头开三个最好的房间应该没问题。
钱晨说:“老板娘,我妹妹的脚崴了,今晚让她住在这里,给我们开一个房间吧。”
不是同学是妹妹。大家都这么单纯,谁会乱想其他的呢。
老板娘变得热情起来,她过去扶着白雪,把她的幸福宾馆吹成了五星级标准。
听老板娘的介绍,两人得知,宾馆上下有三层,大概十几个房间,基本的设施还算齐全。
钱晨和白雪到二楼靠近楼梯的房间一看,床单被罩干净整洁,卫生间里毛巾牙刷也都齐备,最主要的是房间里没有异味。
“这个房间怎么样?”钱晨问。
“恩,还好。”白雪点头,好像真是钱晨的妹妹一样。不过,却是情妹妹。
钱晨付了钱,生意成交,老板娘把钱晨和白雪两兄妹好一阵夸。不仅提来了热水,还给白雪带了活血化瘀的红花油。
老板娘把药递给钱晨,简单交代两句,关上门走了。
房间里很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白雪看起来清醒很多,不过,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药给我,我自己抹。”白雪说。
钱晨很听话,把红花油递给白雪,问:“你行不行,要不要我帮你。”
其实,钱晨是随口一说。可白雪既没同意也没说不行,更没伸手去接。就这样,两人僵持着沉默了。
过了一会,看钱晨没什么行动,白雪说:“还是把药给我吧。”
打开瓶盖,钱晨把红花油递给白雪,说道:“你自己小心点,那我回学校了。”
说着,钱晨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正要伸手拉门,听到身后的白雪在低声啜泣。
忍不住回头,钱晨看到白雪一手抹着泪,一手摁在脚裸处,轻轻揉捏,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里,没人疼没人爱。
此刻,钱晨的心里像是打翻了醋瓶子,酸味乱窜。他走过去,把躺在白雪怀里的红花油拿在手里,轻声说:“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