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胡彻要么一直呆在家里,要么在金陵城四处转,金陵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跑的地方都跑了个遍。实在把胡彻闷坏了。一想到自己明天即将去苏州游历,心中极为愉悦。
金陵虽为皇城,但论繁华程度却不及苏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为鱼米之乡,富饶江南。景色宜人,繁花似锦。胡彻从小就想去苏州一游,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母亲虽然同意儿子去苏州游历,却有显得极为担心,想让管家和几个家丁随行。被胡彻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好不容易能够自由自在去外地一游,可不想身边带几个拖油瓶。老管家书生出身,学识渊博,但是太过唠叨,许多事情纸上谈兵。从他身上胡彻就更相信了那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准备好行李,第二天一早骑上一匹精心挑选的马,向父母一声告别胡彻就迫不及待得出发了,平时都看厌了的景色,此时看起来,心情格外舒畅。
刚走出金陵城,在前往苏州的官道上,胡彻意外地碰到一个熟人,正是那天兴师问罪的薛妍,今天换上了一身绿衣,骑着骏马,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别有一番韵味。
胡彻也没觉得尴尬,当即上去打招呼:“薛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薛妍看他一脸纯真的笑容,心想这厮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纨绔,笑着答道:“东郊马场新来了几匹良驹,我爹让我去照看照看。”两人都极有默契得把昨天的事忘了一样。
“你爹怎么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去照看马场,你两个哥哥呢?”
“不是我爹让,是我自己想去的,两个哥哥平时很忙,我平日也不想闷在家里,就想着去马场看看。”薛妍解释道。
胡彻说道:“我平日也不喜呆在家里,今天正是要出发去苏州的,没想到刚出金陵城就遇见了你,看来咱们之间缘分不浅。”
这话说得薛妍顿时两腮发红,女儿家的羞涩姿态表露无遗。胡彻暗叹着薛妍的单纯,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忽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继续说道:“走吧,我陪你去马场看看,见识见识你家的良驹。”
薛妍脸红道:“好。”两人并肩骑着马往郊外的马场走去。来到马场,胡彻被小震撼了一把,说是马场,简直是一片草原,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薛妍略带骄傲得说道:“我家其他的没有,掌管的马场确是全皇城最大的,其中驯养的骏马无数,其中以汗血宝马最为珍贵,历年来都是皇上赏赐京城权贵的。”
胡彻顽皮了一下,反问道:“那我家怎么没有?”
薛妍听他这么一问,感觉怎么回答都不合适,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得回答道:“可能丞相大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吧。”
胡彻看到薛妍这娇羞模样,不由得乐得笑了。
这时薛妍哪还不知道这厮是在调戏自己,顿时十分气恼。抬起手佯装要打他,却被胡彻一把抓住手,四目相接,薛妍闪烁了一下眼睛,便匆忙躲闪得把目光移开,拽脱手,一个人骑马向前走。
这时胡彻哪还不知道这姑娘喜欢上了自己。赶紧追上去,没有说话,两个人并肩前行,漫无目的得在这草场中行走。
过了一会,胡彻开口邀请到:“要不要和我一起到苏州?”
薛妍答道:“不行的,就算我想去,我一个姑娘家,我爹和两个哥哥也断然不会让我孤身一人去苏州的。”
胡彻反驳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这不还有我嘛。”薛妍侧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准他们认为跟在你个花花公子身边,还不如孤身一人呢。”
这话说得胡彻悻悻然,感觉到有些无语,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只怪平日里太过于浪荡,在京城里名声不是太好。
感叹道:“只有那些不了解我的人,才会说我是个纨绔子弟,我相信薛姑娘虽然与我相识不久,却是个懂我的人。”一句话又说得薛妍脸色微红。啐道:“我就是懂你,才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之前还不知道沾了多少花,惹了多少草呢。”
胡彻也没有反驳,说道:“走,去看看那边的骏马。”薛妍说道:“这些也算得上是宝马,但还不是多珍稀。去那边,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的汗血宝马。那才是真正的真珍品。”
一眼望去,这些马高大健硕,肤色透红,当真不是普通马匹可比。胡彻心想:要是能弄来一匹就好了,有一匹汗血宝马,此去苏州也能快上一些。薛妍好像洞穿了他的想法,问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匹。”
胡彻问道:“这些不都是朝廷的马吗,一般不能私自动用吧。”胡彻清楚,这些马如果账目对不上,轻则要赔偿,重则有贪污之嫌,更何况还是这稀缺的汗血宝马。
薛妍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我家掌管马场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连匹马都拿不出来,这匹马是我爹送给我的,不会让你扣上私盗朝廷用马的罪名的。”
胡彻往她那里靠了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是不是喜欢我?”
薛妍被他这句话说得脸颊通红,又马上矢口否认道:“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胡彻也不反驳,他知道姑娘家,脸皮薄,许多事情都是口是心非。
当即转移话题,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吧。”薛妍也感到十分惊喜,看他也不像准备过什么礼物,顿时有些期待。胡彻继续说道:“我送你一幅画,现场作画。”
薛妍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这里也没有纸笔,怎么画?”“我画画不需要纸笔,拿一段粗布即可。”薛妍反身给他拿了布,胡彻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根碳棒,让薛妍站在那里不动,用碳棒急速在粗布上描绘。胡彻幼时在家里经常被父亲禁足,不喜读书,又嫌练武太累,就用碳棒打发时间,时间一长,有些东西还真画得似模似样。
不一会就画完了,薛妍迫不及待过来看看,虽然在粗布上,画工也十分简陋,但还是画出了神韵,画出了那一抹风情。
“虽然不值钱,但是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胡彻道:“你喜欢就好,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要不然今天还出不了金陵城。”
薛妍牵出了那匹汗血宝马:“此去路程虽然不远,但你毕竟是第一次出门,我听我爹说过,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一路多加小心。”
胡彻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些许担忧,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回道:“我这么机灵,遇事一定能逢凶化吉。”说完,骑上马,向她摆了摆手,便沿着官道疾驰而去。